相比殺伐果斷的斯特恩蕭華略顯柔和這次他能帶聯盟度過危機嗎

譯者注：本文原發表自The Athletic，作者是Eric Koreen，文中數據均截至原文發稿前（當地時間10月24日），文中觀點與譯者及平臺無關。

2024年3月，多倫多猛龍隊的賽季基本已提前結束。球隊因大面積傷病早已面目全非。比賽雖仍按賽程進行，卻已無人期待。而聯盟當時正在調查瓊泰-波特——這支表現平平的球隊中的一名邊緣球員——將其卷入一場賭球調查，且這是NBA與多家合法博彩機構合作以來的首起此類調查，此事聽來頗具黑色幽默。當時看來，這事兒不僅荒唐，甚至有些離譜。

你永遠無法預料，看似孤立的事件可能會成為更大問題的征兆。事實證明，波特案調查只是首個公開的苗頭，如今影響聯盟公正性的問題已如洪水般泛濫。聯邦調查局（FBI）于周四宣布了一系列起訴書，涉及兩起非法賭球案件，案件牽涉一名現役教練、一名現役球員以及勒布朗-詹姆斯的一位長期密友，NBA正面臨至少二十年來最嚴重的公信力危機。

而聯盟總裁亞當-蕭華如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受關注：他能否在耐心與公正之間找到平衡？能否做到既善于傾聽，又態度堅決？

這份起訴書是對聯盟公正性發起的雙重沖擊之一，另一沖擊則是洛杉磯快船隊可能存在的薪資帽規避行為。與本案不同，快船隊的丑聞對聯盟而言并非法律問題。然而，一支球隊若不遵守聯盟與球員通過集體談判制定的規則，這種可能性本身就是個嚴重問題。聯盟并未規定每支球隊都必須擁有平等的奪冠機會，但在一個長期以來始終被指責偏袒大城市球隊與明星球員的聯盟中，有球隊蓄意違背既定規則，這無疑是個巨大隱患。

涉嫌賭球關聯并非新鮮事，但周四出現了新情況：政府正積極追查聯盟中的部分人物，即邁阿密熱火隊后衛特里-羅齊爾、波特蘭開拓者隊主教練兼名人堂球員昌西-比盧普斯，以及前球員兼教練達蒙-瓊斯。聯盟已對羅齊爾和比盧普斯實施無限期停職。

FBI局長卡什-帕特爾將此案稱為NBA的“內幕交易”丑聞，羅齊爾、波特以及一名教練——在起訴書中被稱為“8號同謀”，其身份信息與比盧普斯高度相符——均被指涉嫌泄露球員缺陣信息。比盧普斯未在針對羅齊爾的起訴書中被指控（該起訴書聚焦于體育賭球），但在另一樁涉及操縱撲克賭局的起訴書中被提起指控。在球員涉案部分，他們被指控提前離場以刻意壓低個人數據表現，從而促成“小分”投注獲勝。

隨著帕特爾出現在鏡頭前，美國政治的分裂性質可能導致公眾在此案中劃線站隊——盡管我們都應該同意，那個將體育賭博調查部分命名為“只為投注行動”（Operation Nothing But Bet），這個名字起得確實巧妙。然而，NBA卻絕不能將此事視為普通問題，這是可能影響比賽公正性的生存級危機。

NBA經過內部調查后對波特處以終身禁賽，而波特本人已對合謀實施電信詐騙的指控認罪。如今羅齊爾也被卷入同一個犯罪團伙，聯盟再也無法用“這只是個別球員為自保而單獨行動的孤立事件”的說辭來搪塞。比盧普斯被指與紐約一些勢力最大的黑手黨家族合作操縱高額賭注撲克賭局，此事雖不直接涉及賽場問題，但無疑會讓聯盟陷入其極想避免的負面關聯之中。

今年9月，蕭華在談及快船隊情況時曾表示，他希望能證明該隊存在薪資帽規避行為，而非僅僅是“看似違規”。如今NBA的公信力在多個方面都面臨威脅。有人猜測，相比這則消息曝光前，蕭華或許會更快得出結論——即對快船隊實施真正有震懾力的處罰。

這讓人想起2000年代中期的聯盟，當時總裁大衛-斯特恩不得不應對“奧本山宮殿斗毆事件”和裁判蒂姆-多納吉吹罰丑聞。我們都知道斯特恩當時的應對方式：針對前者，他對涉事球員處以長期禁賽和高額罰款；此外，他還推出了球員著裝規范，這套規范往好里說沒抓住問題核心，往壞里說則帶有種族歧視色彩。奧本山那一夜發生的暴力事件，更多關乎球員形象而非比賽公正性，但斯特恩處理時毫不遲疑。

裁判多納吉曾對合謀實施電信詐騙以及通過跨州交易傳遞賭球信息的指控認罪，在FBI調查相關報道曝光后，他選擇辭職，這在一定程度上為聯盟省去了麻煩。但這并未阻止斯特恩立即發表聲明，向球迷保證聯盟將協助有關部門，將這名“背叛職業體育最神圣信任”的人繩之以法——此人涉嫌通過操控比分差距和根據外部賭局影響判罰來牟利。

聯盟隨后還向多納吉索賠其工資、福利及法律費用。多納吉則繼而指控，2002年西部決賽洛杉磯湖人隊與薩克拉門托國王隊那場備受爭議的第六場比賽存在裁判操控行為，這些指控從未得到證實，還引發了斯特恩與多納吉之間公開的唇槍舌劍。

這兩起事件都十分棘手，但斯特恩的行動果斷堅決。相比前任，蕭華的行事風格往往更為審慎，與聯盟球員的關系也更為融洽。此前有報道稱2023年某場比賽期間出現異常投注活動，NBA當時便對羅齊爾展開了內部調查，并在今年1月宣布未發現其存在任何違反聯盟規則的行為。

蕭華的審慎特質幫助NBA奠定了堅實的財務基礎，最新的轉播協議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他此前也有過迅速行動的案例：當洛杉磯快船隊和菲尼克斯太陽隊的前大股東被曝存在站不住腳的惡劣丑聞時，蕭華推動了這兩支球隊的出售事宜。不過，那些都是道德層面清晰、處理起來相對直接的問題。

如今聯盟與此處被指控的行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它本身就與博彩伙伴深度綁定。蕭華曾表示會與合作伙伴共同限制球員單項投注——這類投注正是問題的核心所在——但在這方面，他能做的也有限。帕特爾在拿部分NBA人物殺雞儆猴時，顯然顯得興致勃勃；而羅齊爾的律師則稱，政府對羅齊爾的逮捕只是作秀，而非與其合作。此外，蕭華還必須確保聯盟不被單純當作政治表態的工具。

聯盟總裁本應是引領聯盟向前發展的掌舵人。從比賽風格層面來看，外界對當前比賽狀況存在深刻且合理的擔憂。而如今，不可否認的是，人們又開始質疑部分比賽結果在過去和現在的公正性。

如果蕭華在缺乏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采取過于嚴厲的措施，可能會疏遠聯盟球員，甚至可能得罪球隊老板；但如果他行動過于遲緩、過于審慎，又會讓球迷的懷疑情緒持續蔓延并加劇。

對蕭華而言，這場危機的應對難度極大。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人們不再相信你的比賽是公平的，不再相信所有球隊都在遵循同一套規則競技，那么這個聯盟也就名存實亡了。起初的困惑，如今已演變成一場潛在的危機。